宣纸印刷中记录的《皇宋事实类苑》
劣的本子通称为“劣本”或“恶本”,宣纸印刷优良的好本子则不称“优本”而称“善本”。“善本”这个名词之见于文献似始于北宋。如江少虞《皇宋事实类苑》卷三一“藏书之府”第十八条载:“嘉祐四年,仁宗谓辅臣曰:‘《宋》、《齐》、《梁》、《陈》、《后魏》、《后周》、《北齐书》,世间罕有善本,未行之学官,可委编校官精加校勘。’”叶梦得《石林燕语》卷八说:“唐以前凡书籍皆写本,未有模印之法,人以藏书为贵,书不多有,而藏者精于雠对,故往往皆有善本。”这时的所谓“善本”,显然只是指书籍之校勘精审者而言,别无其他涵义。
按照这个涵义,宋刻本并不都是善本,因为除官刻的国子监本、公使库本以及某些家刻本在校勘上比较精审,堪称为善本外,坊刻本中如福建建阳的麻沙本之类并没有作过认真校勘,不仅够不上善本,有些甚至是恶本。而且,宋刻本在宋人眼里等于今人眼里的新出版物,即使精善的国子监本也未见得受到重视。试看,北宋末大藏书家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记述她在避金兵南行时“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可见监本在当时并不珍贵。至于坊肆恶本,更只是小学生上学堂所背书包里的货色,正如今天对待学校课本一样,谁也不会把它珍藏起来当宝贝。
由于自然损耗,再加上天灾人祸,到明代中叶,宋本就少起来了。“物以希为贵”,宋本甚至元本逐渐成为收藏的对象。如明嘉靖时权相严嵩倒台后被抄没的财产清单中就开有宋版书若干部,和金银珠玉珍宝并列。到了清代,乾嘉时大藏书家黄丕烈因为收藏了一百多部宋本,就以“百宋一”名其书斋,并且自号“佞宋主人”。清后期四大藏书家中的杨以增得到了宋本《毛诗》、三礼和四史,也题其书斋为“四经四史之斋”。另一个陆心源认为其收藏宋本之多超过了黄丕烈,更以“皕宋楼”自夸。当然,对他们这种做法并没有必要加以非议,这么做至少对保存已成为文物的宋元旧本书有好处。但他们对这些已成为文物的旧本书并不另找一个名称,却承用了过去的“善本”之称,这就弄混淆了“善本”的涵义。
光绪初,张之洞提督四川学政时编写过一本《輶轩语》,在“论读书”条中说:“善本之义有三:一,足本,无阙卷,未删削;二,精本,一精校,一精注;三,旧本,一旧刻,一旧抄。”一、二仍是从校勘来讲的,三则把善本当成了文物。稍后,四大藏书家之一的丁丙在其《善本书室藏书志》中,就将善本归纳为旧刻、精本、旧抄、旧校四类。其中旧刻指的是宋元本,精本指的是明洪武至嘉靖时刻本,包括少数“雕刻既工,世鲜传本”的万历以后刻本,加上旧抄、旧校,都是视为文物的善本。登陆:http://www.qfkjyw.com/了解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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